古典小说->歧路灯

情,寅兄也不必恁的怪他。这也不说。到底这圣旨保举的事情,毕竟怎么办法?要上不负君,下不负知人之明才好。寅兄你再想想贡、监中人。”乔龄道:“监生们都是好与堂上来往的,学中也不大知道。若说贡生,这拔贡就是沈文焯、谭忠弼,一个府学、一个县学。副榜贡生是孔述经,上科又新中了一个赵珺。谭、孔是寅兄见过知道的。沈文焯也是个极好的人,他儿子沈桧,也进了学,才十七八岁,自己不能保养,弄出一身病来,送学时也没到,过了十来天,就送来一张病故呈子。他如今思子念切,也难保举他。赵珺中副榜,才十八岁,听说他门儿不出,整日读书哩。太年轻,也去不的。”东宿道:“看来还是谭忠弼、孔述经罢。”乔龄道:“待祭祀时,看秀才们怎么举动,咱心里只商量个底稿儿罢。”

  且说过了些时,到了丁祭。五更时,荆堂尊,周、陈两学师,汪典史,俱各早到。合学生员齐集,各分任职事。正献、分献已毕,周、陈同邀荆堂尊明伦堂一茶,荆堂尊道:“本当领二位先生的教,弟还想与众年兄商量栽树挡黄河飞沙压地的事,不料西乡里报了一宗相验事体,回衙就要起身,改日领教罢。”送出棂星门,荆公上轿而去。汪典史也一揖上马随的去了。

  二位学师回到明伦堂,银烛高烧,众生员望上行礼,二老师并坐。这书办单候点名散胙帖,将生员花名册放在面前。东宿道:“且慢。”因向众生员道:“今日年兄们俱在,有一宗关系重大最要紧事,商量商量。昨年喜诏上覃恩,有保举贤良一条,正是学校中事体,如今延了多时,尚未举动。昨日堂尊有手札催取,再也延迟不得。今日群贤毕集,正当‘所言公则公言之’。”只见众生员个个都笑容可掬,却无一人答言。东宿又道:“开封为中州首府,祥符又是开封的附郭首邑,这是断不能缺的。况且关系着合县的体面,合学的光彩,年兄们也不妨各举所知。”只见众秀才们唧唧哝哝,喉中依稀有音;推推诿诿,口中吞吐无语。乔龄道:“喜诏初到时,到像有个光景,如何越迟越松。”原来秀才们性情,老实的到官场不管闲事;乖觉的到官场不肯多言;那些平素肯说话的,纵私谈则排众议而伸己见,论官事则躲自身而推他人,这也是不约而同之概。

  且说秀才中程希明,见不是光景,遂上前打躬道:“这宗事,若教门生们议将来,只成筑室道谋,不如二老师断以己见。老师公正无私,人所共知,一言而决,谁能不服。”这周东宿是将来做黄堂的人,明决果断,便立起身道:“我到任日浅,无论品行不能尽知,即面尚有许多未会的。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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